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灯明有时

都暻秀✖️度庆秀/abo/水仙向

发一点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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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一）

将军府今日有喜。不管是满院子红火的灯笼高高挂着，从大门口向外拓百米，道边儿的每一棵树每一株草都绑上了红丝带，老妪头饰上绣的是鸳鸯，这会儿正带着丫鬟行在路上各处给难民送喜糕，每到一处都大声喊着都家的名号，吆喝的声音传了很远。

送出嫁的人家姓度。度家富裕，在这权富遍地的镇子里也毫不逊色。时日动乱，尽管度家常常摆粥食施舍难民百姓，可嘴里嚼着米还不知回报的人也不少，汉奸、狗贼、杨白劳，不管做没做过，在这混乱世道，有钱就是原罪。真非要告，厚着脸皮说没证据要警察自己找证据的也是这群人。正因如此，百年未与军老爷们打过交道的度家，厚着脸皮找红娘介绍自家小儿子给将军家联姻，也有替小儿子未来考虑的打算。

从度庆秀13岁分化成OMEGA的时候，这一生的命运就注定了。母亲让他放下玩具木剑，每天穿着规整学习女红和音律，然后等适婚年龄到了，和父母挑选，或国家安排的ALPHA结合。

14岁的时候，邻居家比他大两岁的小明被军队征去，说是去做某兵长的第三任妾。小明是从小带他拿着木剑玩打仗游戏的孩子王，带兵打仗本是他的梦想，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分化成了omega，最终要去伺候带兵打仗的人。

度庆秀穿着母亲用手工缝制的狐狸皮披风，指尖揪着内衬的带子绕来绕去。丫鬟在他脸上贴花黄、搽朱颜粉，他乖乖的坐着，脸上没有一点笑容。但也不像一般未成年就嫁人的OMEGA，他没有掉一滴眼泪。倒是丫鬟们，大多是自他还是娃娃的时候就照顾他的，一个个都丢了以往的聒噪，泪珠扑簌簌的掉进阴沉脸色。

“都哭什么？我打扮起来太丑了吗？”度庆秀故意打趣。

爹爹让他嫁他就嫁了。比起嫁给陌生的ALPHA，他更不想在下一次军队征兵名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。ALPHA和BETA去了是打仗，而他们这群OMEGA虽说也被按上了个“为国”的名号，在其后面赤裸裸的“捐躯”二字谁也能猜明白是怎么回事。

“老爷，外面来了个人……他说，他说……”传信的的门童急急火火闯进来，度老爷太阳穴一跳便觉不妙。“出了什么事？”

“少爷……不是，听将军府的伙计说，都家少爷的征兵令下来了，今日天黑前就要启程……”

“什么？”度老爷容颜大怒，如今当兵打仗十个去了八个回不来，这不是叫他小儿子守活寡吗，“媒婆呢，把媒婆叫过来！”度老爷的怒吼响透了三层院子。

没过一会儿媒婆被几个伙计推过来，跪着抹泪，妆花了一脸，磕磕绊绊的半个字都吐不出来，毫无拉人入火坑时的花言巧语。

“快说话啊，把我们少爷坑了你罪该万死！”小伙计吼，手拿着铁钩耀武扬威要打人，媒婆连连求饶，“老爷，你可得知道当今是AO结合标记才叫真的结婚了呢，少爷这还没过门，不如我来给把这婚约取消了，大不了豁出去我条老命！”媒婆眼里是含着泪光，可话说的越是闹就越透露出几分虚伪来。

“妖妇！”小伙计只从她表情上就感觉到不善，一铁钩咻一声打在媒婆小腿上，惹来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叫。

“不必了。”一道稍显稚嫩的嗓音在空气中划过，喝止了闹哄哄的氛围。

度庆秀穿着婚服就那么走出来了，喜庆大红色越是衬得人肤若凝脂，嘴上没有抹唇脂气质也盖过这儿所有人。

“秀儿，你怎么出来了。”度老爷对这个小儿子一直是最怜爱，故意走近用身体挡住他。

“我要过门。”大婚在即，度庆秀鸡鸣晓天时分就被叫起来一直准备到现在。房子里的火花氛围就要烧到他的屋子，他才不得不站了出来。“爹爹，迎亲正常开始吧，从早上到现在等了这么久，我不想折腾了。”度庆秀语气平静，追过来的丫鬟伙计眼眶都是红的。

“你可想好了，就算你进了门……”就算过了门，也是守活寡，做冷板凳。即使在场人都明白这个理，话可是说不得。

度庆秀在众人的目光洗礼下，做出了关乎他一辈子的决定。

“嫁。”

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门口，丫鬟进来报信。度庆秀应着，自己戴上红盖头，被扶着向外走。

“儿！”度母脚步只动了一寸，这一声呼唤饱含的是十六年的情，哪儿能道尽。度庆秀眼眶湿了，撩起盖头笑颜灿烂的回头。“妈，我没事的，以后也会多回家看您。”

不仅是度家，迎亲队伍里，也没有一个人的表情上有过喜事的氛围，但度庆秀头上盖着红布，什么也看不真切。

那一天，喜轿从最东头走到最西头。

行军的战马从最西头行至最东。